【不容错过】Newtina脑洞接力【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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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在不断拖拖拖以后献上第二章……老实说我觉得我要被你们打死了,不管是内容还是拖的时间……

只能说脑洞一时爽,写文火葬场啊,还要抓着基友帮我审阅抓虫提建议,我没被基友打死已经是幸运……

世界属于罗琳,OOC属于我

接下来是正文:

——而且你还能拥有无上的荣耀。”    

格林德沃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诱惑。蒂娜握紧手中的双面镜,大口喘着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随时就会掉落下来。

“我不能……”蒂娜感觉喉头发紧,哽咽着说。她说完以后镜子里又传来了一声纽特痛苦的声音,蒂娜听到这声音感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别……”  

“你的决定掌握着他的命运,波尔蓬蒂娜·斯卡曼德。”格林德沃对蒂娜提醒道。为了惩罚她的迟疑,格林德沃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纽特痛苦地声音再度响起干扰了蒂娜的思绪。   

蒂娜有那么一瞬间想扔掉手中的双面镜,好像扔地远远的她就可以不被纽特那痛苦的呻吟折磨、就可以不再感受这无边的痛苦。但是她做不到,也不能这样做。她无声跌落在地板上,紧闭双眼不敢看那面镜子,她听到了从镜子那边传来纽特因痛苦发出的呻吟声,还有周围格林德沃信徒张狂的笑声,伴随着这些折磨人的声音让蒂娜脑海中产生许许多多的画面,她能想象得到落在格林德沃手里的纽特遭受到怎样的酷刑和虐待。

想象?

想象?

蒂娜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面双面镜,镜子上空无一物,没有显示任何画面。脑中突如其来的猜测让她犹如路人在夜行中看到了那一丝灯火,激动地发颤。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大胆想法浇灭了蒂娜刚才产生的所有胆怯痛苦,她带着泪珠仔仔细细地盯着双面镜,她咽了咽口水,她想到了一个十分清晰但极为冒险的想法。

她颤抖着开口:“纽特在哪儿?到现在你只让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人在哪儿?!”   

格林德沃:“哈,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这么容易因为惊吓轻易地上当呢。”镜子的对面突然间,不再是刚才的空无一物,出现了格林德沃的面孔,他十分傲慢嚣张,好像是在恩赐般,他说道:“就让你看看纽特吧,蒂娜。”

随后镜子中出现的那一幕揪住了蒂娜脆弱的心脏,蒂娜看到纽特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倒在地上,双眼被蒙着,浑身的伤痕累累,几乎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她看着镜子感觉她都快要疯了,但是她紧紧握住镜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之后,蒂娜再次开口,果决地说道:“我不信你,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什……”

“我不信你格林德沃!”蒂娜大声说道,“我不信你给我看的这一切!”蒂娜急躁地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她不断思考对策,以小心翼翼地口吻开口:“因为你是格林德沃,你曾经变成格雷夫斯部长混进美国国会骗过所有人!所以哪怕你现在带着纽特出现在我面前,格林德沃,我也不敢相信那就是事实。”  

“有趣,我把你这话当做称赞收下了。”格林德沃打量着蒂娜说道:“怀疑很合理,但是结果不正确。很简单,你们都不值得。”格林德沃充满了傲慢与轻视,这反倒让蒂娜相信他所言非虚:纽特的确在格林德沃的手上。蒂娜的想法因此变的越来越坚定。

她知道这很危险,可她需要冒险。

蒂娜垂下头战栗着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格林德沃?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傲罗,我没有带出布防图的权限。格林德沃,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与你无关。”格林德沃干脆地否决掉。    

蒂娜看着镜中的格林德沃怒极反笑说:“这不像你的为人格林德沃。绑架纽特来威胁我,就为了布防图?这对你来说太麻烦了不是吗?”   

格林德沃轻蔑地看着蒂娜,抬起魔杖随手射出一道魔咒,纽特发出痛苦的呻吟。格林德沃蔑笑道“你想和我讨价还价,蒂娜?”  

蒂娜看着镜子越发冷静道:“你专门找到我然后要挟我,我想这说明我还是有价值的,我当然要为自己争取利益。如果你真认为我有这个可能帮你谋利,”蒂娜顿了顿,努力让自己显得有诚意,商量道:“我们不如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发挥更大价值?”  

格林德沃笑着说:“我以前就觉得你在美国国会工作挺可惜,不过看起来你为他也是拼了。”    

格林德沃的态度让蒂娜燃起一丝丝希望,她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格林德沃在犹豫,目前的局面来说这并非坏事。蒂娜想催促格林德沃赶紧决定,但她告诫自己必须忍耐。尽管现在开春天气还特别寒冷,卧室里也没有生火,蒂娜的额头扔流汗不止。

格林德沃思索再三后终于开了口:“英国魔法部最近得到了一件东西,你知道的,它……”    

格林德沃还没说完蒂娜就明白他所指何物,但她抗议道: “你是说……那不是一件东西!格林德沃,那明明是……”    

格林德沃又朝纽特射了一道咒语:“想纠正我你省省力气,你丈夫可还在我手上。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想得到那东西,或许你挺合适,毕竟,它对你还算听话。”    

蒂娜闭上嘴巴气鼓鼓瞪着格林德沃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

“我需要你帮我得到它,既然你决定投诚,那么不妨向我证明你有多少价值。”说到后来格林德沃轻松愉悦地笑起来。“但如果你耍什么花招,”格林德沃将魔杖慢慢抵在纽特脖子上,“你不想当场看到纽特去死吧,蒂娜?”    

“我当然不想。”蒂娜斩钉截铁地回答。    

“三天内把它带到德国汉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你。如果超出三天你没出现或是耍什么花招,后果自负。”说完格林德沃就结束了和蒂娜的通信。    

那面双面镜对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卧室复归平静。蒂娜抬手擦去泪痕,吸了吸鼻子,她提醒自己即使争取到机会,时间紧迫,她没空自怜自艾。

她来到写字桌前抽出两张羊皮纸,用羽毛笔快速写完两封信,将它们分开放入信封,起身去打开房门,她要去找她的猫头鹰,她得保证这两封信迅速寄到目的人手中。

蒂娜走出卧室经过长廊,匆匆走下楼梯。当行到一半时,蒂娜在台阶上见到了特修斯站在冰冷暗沉的门厅中央和一个头戴紫红色巫师小圆帽、身着深红色天鹅绒巫师袍的中年男子小声说着什么,那抹红色身影让灰暗的大厅平添了一丝暖意。

特修斯听到有人走下来的脚步声转头望了过去,他对面那个人也缓缓抬起他湛蓝色眼睛看向蒂娜,蒂娜突然止住了脚步倒吸了口气,她感觉那双湛蓝眼睛在她说话前就已看穿了她所有想法。

“下午好,蒂娜。”那人摘下他那顶紫红色小圆帽放在胸前,亲切对蒂娜打招呼。他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好像他不是身处混乱悲惨的战争时期,倒像是去奔赴一场什么盛大的篝火晚会。

蒂娜突然很庆幸自己把双面镜落在了卧室的床上。

   

“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愚蠢的想法,蒂娜!”    

斯卡曼德宅邸的会议室里,特修斯不可思议地看着蒂娜。

蒂娜在特修斯的注视下目光躲闪,垂头丧气说:“我……我很抱歉,但是特修斯……”    

“没有但是!”特修斯脸色铁青打断蒂娜,生气地说“你是应该为你的愚蠢道歉!黑魔王若真杀死纽特那是他和我们的光荣!牺牲他防止魔法部遭受威胁,这将保护更多无辜性命!”    

蒂娜看着特修斯眼眶泛红说道:“一个人和几百万人,对我来说这两者价值相等。”特修斯马上想反驳,蒂娜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特修斯面前,继续道:“如果需要牺牲去保护无辜,我自己去。但是要我牺牲别人……即使今天你被绑架,我也做不了这个决定特修斯。纽特我自己去救。”说到后来,蒂娜逐渐露出决然的神情,“考虑到此事可能的后果,我打算递交辞呈。” 

蒂娜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多鲁莽、她也知道那有多危险,她甚至预见到失败的后果——她有可能遭受非人折磨甚至死亡,这对她来说、对于她的傲罗生涯来说是一种耻辱。她绝不允许这事发生,所以她打算辞职单纯以纽特·斯卡曼德夫人的名义去营救丈夫,这样即使失败,她也无愧于心。

特修斯看着信封再看看蒂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邓布利多轻声咳嗽打破悲伤的气氛,两个人看向他,他湛蓝的眼睛凝视蒂娜,“您非常、非常勇敢,夫人。”这位女士虽然眼含热泪,脸上却充满无所畏惧。他不禁微笑打趣道:“您只是缺少一些谋略。”    

邓布利多的话让蒂娜羞愧得脸红,她想说什么,邓布利多抬手阻止她,“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我们都应该庆幸我们不必再决定牺牲谁,要我说这并不是愉快的事情。”邓布利多表情轻松欢快,很奇怪的是看着邓布利多,蒂娜和特修斯心中都感到了信心和希望。

“不过,我们需要其他人的配合。”       

当蒂娜快速重新写完给奎妮的信,特修斯正好带着斯卡曼德夫妇走进会议室,家养小精灵西可也跟在后面,不过他们都不在意,家养小精灵跟着主人在他们看来理所当然,他们也不担心西可会将接下来的事情透露出去,巫师的魔法让家养小精灵无条件忠诚于主人。

斯卡曼德夫人在听邓布利多解释来龙去脉以后急切道:“我们当然会配合,邓布利多教授。”一旁的斯卡曼德先生没有开口,只是脸上沉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毫不怀疑你们对纽特的爱。”邓布利多说道,他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不过我需要一个助手、他必须擅长变形。蒂娜不行,她有其他任务,特修斯你也不行,不是我怀疑你的实力。”特修斯正要反驳,邓布利多看着他淡然道:“你面对的是格林德沃,我担心他看破你。我知道我可以,这是事实。”而后邓布利多向斯卡曼德夫妇问道:“您二位之中有谁的变形术还不错的?”   

斯卡曼德夫妇两人望了一眼彼此,他们看到对方满脸尴尬,他们都不是很想回答这问题。

“那个……”有一个弱小地、颤抖地声音在斯卡曼德夫人背后响起来,斯卡曼德夫人听到转过身吃惊地望向背后的西可,大家也随之齐齐望向西可,这让它感到更加紧张,说话也不由得结巴起来:“我……我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信心,但……但是,如果是为了纽特少爷,”提到纽特,家养小精灵心中勇气倍增,说话也流利起来:“请让我出一份力!”     

邓布利多盯着西可,特修斯赶紧出言阻止:“它只是个家养小精灵,怎么面对格林德沃?这行不通!”    

“家养小精灵,”邓布利多将目光从西可移到特修斯身上,慢慢说道:“它们的魔法不为巫师所了解,所以如果它去,还是有一定可行度的。”    

蒂娜听到这话以后知道邓布利多已经决定,便走过去蹲在西可面前温柔轻声说:“西可,这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想命令你,请你一定要想好,你真的是自己想去吗?”      

“蒂娜夫人竟然对西可用了请字!”西可激动地尖叫起来,“她竟然在征询西可的意见!”西可啜泣起来,西可的话让蒂娜害羞脸红,“蒂娜……夫人……和纽特……少爷一样……一样温柔!”西可从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擦擦眼泪,说道:“纽特少爷是个好孩子,对西可很好,西可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      

家养小精灵的这份回报之情让蒂娜感到动容,她郑重地对着西可道了一声“谢谢”。

西可不好意思地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只剩了那双圆圆褐色的大眼睛看着其他人,害羞道:“蒂娜夫人真是……哎……”

西可那又羞又躁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忍俊不禁,大家都轻笑起来,他们心中的悲痛和抑郁得到了暂时性缓解。

趁着气氛不错,邓布利多讲回正题:“那么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蒂娜及时赶到纽蒙迦德。”

在深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之际,伴着钟声,特休斯带蒂娜和邓布利多来到英国某处偏僻小城镇的广袤森林处。在那森林中,他们几个巫师正驯服一头庞大的挪威脊背龙。已经成年的挪威脊背龙朝着那几个巫师凶猛地伸长脖子咆哮、喷射汹涌火流,火流四射让巫师们自顾不暇,射出的咒语都偏了方向,有个巫师不慎被火星溅到烧到了袍子边角,她哀叫一声从魔杖中射出一道水流将火,瑟瑟发抖瞬移到安全地带,然后勉力向挪威脊背龙继续发出昏迷咒。

“你们看到了,”特修斯在远离挪威脊背龙的地方无奈地说道,“虽然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但是……”他快被无力感打败,挣扎着道:“这条挪威脊背龙之前由纽特照顾,不过因为还没完全驯服所以没上战场,之前别的巫师在照料他,可这几天不知怎么,这条龙表现的非常狂躁。” 

就在特修斯说话的时候,那龙扇动背部的翅膀挂起一阵大风,连特修斯和蒂娜这边都差点站不稳,幸而他们紧紧抓住了身边的大树,他们看到一个巫师嚎叫着从头上飞过,老远处还能听到他的咒骂声。一旁的邓布利多却稳如泰山,那狂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甚至还很有兴趣地瞧着场中继续咆哮的挪威脊背龙。

挪威脊背龙的狂躁还在继续,它四肢猛烈踩踏地面引起大地剧烈震动,巫师们看着它手足无措,他们现在唯一能够清楚的就是:它几乎快要进入狂怒阶段。

蒂娜在特修斯旁边咬紧嘴唇看着朝巫师们发泄自己怒火的巨龙,她的脑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完善它,她当机立断,对着自己喉咙施了一个声音洪亮咒,在特修斯还没明白过来以前迅速幻影移形,进入了巨龙的攻击范围。

她对着巨龙喊出了那个名字——“卓锅!”

那声呼喊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挪威脊背龙喷火还在继续,蒂娜闪现转到巨龙的另外一边,努力喊着:“卓锅!”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随后天际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她又闪现到巨龙的左侧,“卓锅!”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在场的巫师们纷纷施展起避雨咒,一时减弱了攻势。“卓锅。”一个沙哑的女声透过雨幕,巨龙的动作稍有停滞,似乎对这个声音有所感应,随后更为剧烈地挣扎起来。

“卓锅!”蒂娜坚持不懈地喊道。

这个名字是纽特让她起的。

——那个时候挪威脊背幼龙刚破壳而出,纽特为此忙碌了好多天:为了保持卧室的温暖,他用魔法让壁炉二十四小时燃烧熊熊旺火。幼龙又娇小又脆弱,蒂娜感觉能用一只手把它攥住,她还没像现在这样凶悍巨大,它满脸凶悍地趴在纽特准备的篮子里摇摆着扑腾自己的小翅膀;当时的它几声喷嚏出来的也只是几点火星。蒂娜当时觉得它不好看,甚至丑陋,可是在纽特眼里似乎不一样。

他一脸慈爱地用双手轻柔捧起幼龙,他那闪闪发亮的绿眼睛好像在说这小家伙多么讨人喜爱;脾气糟糕的幼龙似乎对纽特双手的温度十分满足,惬意地躺在他手心打了个哈欠。

“感觉它怎么样,蒂娜?它是不是很美?”纽特问她,他幸福得连脸上的雀斑都在放光。

“它长得……很奇特。”蒂娜勉力措辞道,她自觉讲的很委婉了。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小龙那细长的脖子和张在纤细的翼骨间、半透明的翅,仍想说些什么以免伤害到纽特的喜悦之情;纽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勉强自己。”他安慰道,“很多人都不喜欢龙这种生物,这很正常。”他温柔地注视着掌中的幼龙:它正摇摇摆摆地用后爪站起来,试着张开双翼,“人们一直喜欢鲜艳美丽的凤凰,当然它也的确很神奇。但是龙呢?几个世纪以来,龙一直在人们眼中面目可憎,但如果,你能让他们看到你的诚意,你得有礼貌蒂娜。”纽特补充说:“你得向他们展现你的诚意,这不是为了驯服它们或怎么样,这是对任何生物都应该有的基本尊重。让它们感受到我们诚意,也许它们就会让人惊喜。”

纽特这样说着慈爱地看着小龙,蒂娜眼角不由多了几分笑意,“仅仅因为巨龙长得丑陋就一直以来被人类描写成贪婪、邪恶形象,我觉得这对龙来说并不公平,”他继续讲道,“对我而言,龙就像你一样,只有在真正接触之后就能知道你的可贵之处。”

纽特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蒂娜心跳加速,甜蜜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纽特,你,”她结结巴巴地说,“你刚刚……”

“怎么了?”纽特迷惑地说,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见状蒂娜又把话咽了下去。

“给它取个名字吧,蒂娜。”半晌,纽特对蒂娜这样小声说道,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幼龙,似乎被它那柔韧的躯体迷住了。

“我?”蒂娜这才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纽特看着幼龙点点头——这时候他才转向了蒂娜,他眼中蕴含真诚的爱意,目不转睛地看着蒂娜。大概是室内温度太高的缘故,蒂娜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全身发热,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龙就像你一样,只有真正去接触之后才知道你的宝贵之处。蒂娜想着纽特的话,满脸通红地低头看着幼龙,思考着该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一个想法从她的脑中钻了出来,那是来自遥远的美国回忆,让她回忆起了他们的相识。蒂娜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开口说:“不如叫卓锅吧。”

纽特有些哭笑不得:“让它叫美国魔法货币的名字?”

蒂娜俏皮地看着无奈的纽特:“你们家家养小精灵的名字还叫西可呢!”

“那是我祖母给取的。”纽特解释道,而后放弃抵抗似的地说,“你决定了的话,就随你所愿吧”

“卓锅。”他亲了亲小龙的喙端,“你的名字叫做卓锅。”

“卓锅!”雨下的越来越大,蒂娜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想到那些回忆,蒂娜的呼喊带上了哭腔,连续的幻影移形让她感到十分疲惫,气喘吁吁。但她没有放弃,像以前的纽特那样唤着挪威脊背龙的名字——温柔、亲切、和蔼、慈爱。在场巫师看着那道坚持不懈的身影,不由得放下手里的魔杖,停止了施咒攻击。他们觉得这么做有可能让挪威脊背龙冷静下来,或许就能让它听见有个人在执着地呼唤它的名字。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特修斯说,因为毫无头绪,声音带上了隐隐的怒意,这时邓布利多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特修斯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都挣不开他。他愤怒不解地看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折射出那道坚持不懈的瘦弱背影,似有所触动地说:“她需要一个机会,特修斯。” 

在那边,蒂娜还在继续。

可能是巫师停止攻击的举动让巨龙感到局势有所缓和,卓锅不再喷火,而是振翅想要飞离,它扑扇的翅膀卷起了阵阵狂风,刮得蒂娜差点站不住。她的全身都被大雨淋湿了,黑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对比得她的面色苍白得像个鬼魂,脸颊上不住往下流淌的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抑或是三者的混合物。她努力稳住身体,“卓锅!”她继续叫着它的名字,巨龙展开了翅膀,似乎马上就要飞入空中。

“纽特需要你!”看到巨龙飞起来的蒂娜绝望喊出这句话,狂风裹挟着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蒂娜的脸颊已经麻木了,她又张开嘴,轻柔地唤道,“卓锅,”她的声音嘶哑,“卓锅,我请求你。”

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让特修斯讶异地睁大自己的眼睛,他不可置信地向前走了几步,像是要去确认眼前这幕的真实性:卓锅低声鸣叫着,弯下脖子,向外突出的橘红色大眼睛盯住蒂娜,安静下来,重新落在了地面上。

蒂娜紧张地朝巨龙鞠躬,耳边又响起了纽特的声音:“不管任何神奇动物、蒂娜,我们应该尊重它们,这很重要。”

挪威脊背幼龙生长速度非常快,每天暴烈的脾气都在加剧,经常撕碎卧室内的某样物品;或者喷出的小火流燃起了蒂娜和纽特的一些衣服。纽特总是心平静气地扑灭火焰,复原卧室,然后耐心地给卓锅讲道理,就好像它能听懂。纽特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些道理,犹如一位慈祥的母亲。在某一天,卓锅用三角形脑袋撞了下纽特的手指表达亲昵后,纽特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蒂娜反反复复提醒自己表现出对巨龙的尊重,她鞠躬以后不曾起来,抬眼看着巨龙眨了眨眼睛,然后——巨龙沉下自己的身子,它对蒂娜回了一个礼。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巫师都惊呆了。

蒂娜看到挪威脊背龙的动作,知道那是巨龙的回应,一阵狂喜掠过心头,但她还是弓着腰,小心翼翼问道:“卓锅,你记得纽特吗?”巨龙好像听懂了蒂娜的话,点了点自己的头。蒂娜急忙恳求道:“纽特现在很危险,卓锅,我需要你的帮助。”

卓锅听完朝着蒂娜走去,地面又剧烈颤动起来。特修斯见状,以为卓锅要伤害蒂娜急急想要过去,邓布利多握住他的手纹丝不动,湛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看着那庞大的生物走近蒂娜——卓锅呜咽一声低下巨大的脑袋,缓缓将三角喙亲昵地贴上了蒂娜的额头,正如当初幼年的它亲昵地用脑袋贴了贴纽特的手指。蒂娜感慨地闭上双眼,眼泪从眼角缓缓划过。邓布利多看着蒂娜慢慢伸出双手轻柔抚摸上卓锅的三角喙,他好像能透过半月形眼镜看到另一个温柔照顾卓锅的身影,那个身影过去也是这样温柔体贴地对待神奇动物们,现在,蒂娜的身影逐渐和他重叠在一起。

特修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注意到自己被大雨完全淋湿了,只是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雨中的卓锅和蒂娜。邓布利多愉快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生命真是太奇妙了,是不是?特修斯。”

一只褐色的猫头鹰呼啸着飞到德国汉堡沿海一处小村庄,它盘旋着落在一间朴实无华的小木屋前的信箱上。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过来,从它口中取走了《预言家日报》,这是个个儿高高、身材纤细的女人,棕色的脸庞上长着一双坚毅的绿眼睛,此人正是莉塔·莱斯特兰奇。她在两天前就已经到了,按照格林德沃的命令在此等候前来投诚的蒂娜,据说她随身携带着黑魔王最渴望的一件东西,正是这东西搅得英国魔法部如临大敌。只是这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莉塔便有些百无聊赖,幸好她坚持订阅的《预言家日报》,每天由猫头鹰投递到她手中,帮她打发时间——尽管她已经投靠了格林德沃,还是坚持订阅英国魔法界报纸,据她自己声称是为了了解英国魔法界动向,不过谁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呢?

莉塔翻开了手中报纸,立刻就被《预言家日报》的版面头条吸引了,头条新闻标题赫然几个大字——魔法部机密武器遭窃取疑犯在逃中

标题下面是一张斯卡曼德夫妇的照片,莉塔还能记得他们的长相,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皱起眉头阅读起了报道的正文:

昨夜,本报记者从魔法部相关人士那里确认魔法部重要机密武器遭到窃取。据该人士称,此物件是魔法部用来对付欧洲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重要武器,此前在魔法部内部属于高度机密。可惜的是,就在昨晚,有魔法部内部工作人员潜入保管该武器的事务司并带走该物品,据魔法部调查后目前已经锁定嫌疑人,遗憾的是,此人似乎就是担任魔法部傲罗、同时也是著名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的夫人——波尔蓬蒂娜·斯卡曼德。

当记者来到斯卡曼德宅邸对纽特父母斯卡曼德夫妇进行采访时,嫌犯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席卷物品出逃,斯卡曼德夫人因为本次事件受到了严重刺激,接受采访过程中她整个人脸色惨白,她激动地叫道:“我们真没想到!那孩子以前那么懂事乖巧……但是昨晚她拿着魔杖攻击我和我先生!哦梅林啊,可怜的纽特该怎么办呢!”斯卡曼德夫人说完倒在斯卡曼德先生怀中嚎啕大哭。斯卡曼德先生并未接受记者采访,但是他一脸凝重严肃的表情似乎也在控诉这个家庭所受到的严重背叛。 

自黑魔王肆虐欧洲一来,魔法部因为战前的绥靖政策和战后战略失误导致的失利撤退已经引起巫师界越来越多人的不满与不安,此次格林德沃信徒长期潜伏魔法部不曾被发现和窃取魔法部重要武器的事件暴露后,恐怕对魔法部的形象来说是一次十分严重的打击。

报纸左侧还登了一张蒂娜的照片,照片上她正襟危坐,一对长眉下是一双肃穆的棕色眼睛,似乎正在严厉地审视着每一个阅读这份报纸的人。

快速浏览完所有版面后,莉塔将报纸揉成一团,正打算进屋烧毁报纸,就看到一个女人慢慢地向她走来,她穿了一件麻瓜的风衣,身材高瘦,头戴的钟型女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左手提着一个黄色的小皮箱,正微微颤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莉塔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那女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莉塔刚刚才在报纸上见过的脸。和相片比起来,她的脸色更苍白,表情更严肃,莉塔不悦地看着她紧紧抿起的嘴。下一秒,月亮从乌云后探出了头,银白照耀在蒂娜身上,照出了她脸上未拭去的泪痕。

莉塔面露讥诮:“两天时间,你倒是轰轰烈烈闹了一场。”

蒂娜不理会她的嘲讽,眼神坚毅反问道:“纽特在哪儿?我的丈夫现在在哪儿?”

莉塔讽刺道:“你还能正常思考吗?我只是来接你去纽蒙迦德。”随后她打量了一下蒂娜,皱眉问道:“黑魔王要的东西呢?”

蒂娜指了指左手拎着的小箱子,莉塔眉头皱的更紧,“你不会想这样进入纽蒙迦德吧?”

“你们也没让我见到纽特,”蒂娜握紧手中的箱子、反驳道:“在见到纽特之前,我是不会把它交出来的。”

莉塔目光闪烁,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最终嘴角勾起轻蔑的嗤笑,随意道:“你想带就带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面前的小木屋,似乎并不在意蒂娜是否会跟上来。

等蒂娜也进屋后,莉塔念咒锁上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这让屋内看起来更加没有温度。蒂娜环顾四周,看到嵌在墙上的壁炉,旁边摆着一个花盆。莉塔走到壁炉旁,拿起一件东西,蒂娜看出来是只手套。莉塔拿着手套对蒂娜喊道:“快过来!”蒂娜立刻意识到莉塔手中拿着一个早已被预设好目的地的门钥匙,通过这个门钥匙,她就能去往纽蒙迦德,那个囚禁她丈夫的地方。她赶紧向莉塔跑过去。

莉塔不耐烦地说:“把手放在这上面。”

蒂娜乖乖照做,手放在手套上,只听见莉塔低声数着一、二、三,就在一瞬间,蒂娜感受她被什么使劲钩了过去,两个人一阵飞也似的向前飞去。等蒂娜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和莉塔已经身在一栋高耸的塔楼门口。

“我们到了。”莉塔冰冷的声音宣告着此处即是——纽蒙迦德。

纽蒙迦德是由巨石构造起来的高耸建筑,入口上方刻着格林德沃已经响彻欧洲的名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那冰冷的名言、冷峻漆黑的建筑加上乌云盘旋在上空,直沉沉压在人胸口,呼吸都成了问题。莉塔一言不发,带着蒂娜往这幢令人心生畏惧的建筑走去。

进入大厅,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和咒骂声,被殿中的阵阵阴风吹到耳边,叫蒂娜打了一个寒颤。她从心底里感受到一股寒冷,这股寒冷不光是因为天气,还由于纽蒙迦德各个囚室中发出的种种声响,或哀求或咒骂或凄厉惨叫,让人无端心生绝望,仿佛前路黑暗。

莉塔装作没听见那些声音,自顾自带着蒂娜朝前走。现在她们站在纽蒙迦德一面突出的石壁前,那石墙被挖空打造了一间房间,看起来可以容纳好几个人。莉塔领着蒂娜走进去,朝空中挥动魔杖,脚下的石块地面剧烈震动,蒂娜感觉一阵晕眩,不由得扶住了墙壁,墙壁随着地面的上升颤动,她意识到这石屋正把她们往上传送。

虽然合上的门扉让他们看起来好像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环境,然而外面的哀嚎凄厉喊声也没有被隔绝,莉塔皱着眉头紧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听见这些声音。

“你在害怕吗?”蒂娜看到莉塔这副模样,小声问道。

莉塔厉声说道:“闭嘴!”她没有睁开眼睛,“别多管闲事。”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了下来,一道石墙轰隆隆打开,她们面前出现了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走廊两侧的门都紧闭。蒂娜跟着莉塔往长廊深处走去,墙壁上的火炬倒映出她俩斜长的影子,四周寂静无声,反倒更叫人紧张。

两人行至走廊中段,停在了一扇深红色的门前。蒂娜紧张地看着莉塔,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房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里面的景象让蒂娜倒抽了口气——屋内别无它物,只在中央摆了把椅子。而纽特就被捆在上面。听见屋外的响动,他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孔,脸上满是血痕和淤青,左眼完全肿了起来,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流血……看到莉塔身后的蒂娜,他那只还能看清的右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深情地唤道:“蒂娜……”随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好像仅仅这一声呼唤就耗尽了他仅剩的力气。

这悲惨的情景让蒂娜倒抽一口冷气,莉塔看似无动于衷,只是生硬地说:“我去叫格林德沃过来,”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冷淡地说,“要抱头痛哭就抓紧时间。”

出了房间后,莉塔并未离开长廊,而是快步走过四扇门,转入了另一间房,这间房的格局不同于她带蒂娜进入的那间,它被划分成四间单人牢房,她走向最靠近门口的一间,有个人背靠石墙蹲坐在地上,那人亚麻色的头发杂乱无章、他脸上神色憔悴、浑身都是伤口,莉塔站在囚禁他的牢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出口讥讽道:“她真的来了!她竟然把你看得比魔法部和战争输赢更重要——纽特!”

蒂娜提着小箱子一步一步走到纽特面前,她含着眼泪伸出右手轻轻触碰纽特的脸颊,缓缓抚摸过他的伤口,眼泪不住地留下来:“看在戴利弗伦斯·戴恩的份上……”

纽特努力睁开受伤后臃肿的眼皮,蒂娜哭泣的脸倒影在他浅绿眸子上,他似乎心疼极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慰蒂娜,蒂娜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话,”她低声说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捧住纽特的脸庞,动作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痛了他。纽特吃力地扯着流血的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实际情况看起来非常诡异。蒂娜看在眼里更加心酸。终于,她没忍住,俯身轻轻吻在了纽特乌青的眼皮上。

纽特哀叹一声:“你不该来,蒂娜。”

蒂娜笑容凄惨:“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她的右手从纽特背后滑下,握住纽特被捆绑起来的双手,哭得更加厉害:“可我不能就这样交给他!他用厉害的束缚咒捆住你让你遭受折磨!我不相信格林德沃!”说完蒂娜抬手擦去眼泪,倔强地看着纽特,继续道,“我想办法把他收起来了,除非是我心甘情愿,否则格林德沃绝对得不到他。”

蒂娜的样子反而让纽特不安,他目光闪烁看了一眼箱子:“我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但是这太冒险了蒂娜。毕竟,那可是格林德沃啊。”

“我知道。”蒂娜痴痴地望着纽特,好像全然已经忘记了他们身处纽蒙迦德,她只痴痴地望着她的心上人,她同床共枕几年的丈夫。那一刻,她的眼里只有纽特。

“那么……”纽特斟酌开口道,“你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个办法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地摇着头:“不,你别说,别告诉我,隔墙有耳,万一格林德沃的爪牙听见了……”

蒂娜目光在纽特伤口流连,呢喃道:“我当然会告诉你,我肯定要告诉你的,”她俯身凑近纽特的耳边,轻声说道:“格林德沃永远也得不到他,除非——”

纽特皱起了眉头,把脑袋偏向她,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除非什么?”他也轻声问道。

“除非你让我见到真正的纽特,”蒂娜静静叫出了另一个名字:

“格林德沃。”

莉塔手举魔杖射出一条光绳拽着纽特走在纽蒙迦德顶层的长廊上,长廊上只有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声:“这种不顾全大局的人都能当傲罗,魔法法律执行司已经缺人到满大街随便找个巫师都能进去了?”

“莉塔,”纽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叫了一声,莉塔假装没听到不管不顾拽着纽特朝前走,“你对英国还……。”

“啪——!”

纽特的脸被莉塔狠狠抽到一边,莉塔愤怒瞪着纽特,她的脸色可怕极了。她手持魔杖挥动光绳勒紧纽特的伤口,纽特吃痛一声弯腰,剧烈的疼痛让他五官扭曲,看见纽特痛苦不已,莉塔冷笑说:“你再提那地方试试?”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只听得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莉塔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纽特,转身拽着纽特朝前走,“有空先担心自己吧。”她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

蒂娜拎着箱子后退两步,原本被紧紧束缚在椅子上的“纽特”站了起来,他的脸依旧是纽特的模样,但是那副和善羞涩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张扬邪气的笑容。

“有趣,”“纽特”放肆大笑,好像蒂娜刚刚告诉他一个好玩的笑话,而不是无情地戳穿了的谎言。蒂娜静候着这阵大笑结束,才开口问道,“纽特在哪里?”她勇敢地直视着“纽特”的面容,“真正的纽特在哪?”

“纽特”沉下了脸,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露出了微笑,“那么我要的东西在哪?”他愉悦地说,嗓音柔和,“亲爱的蒂娜,您答应带来的那件小礼物呢?”

“很遗憾我们都未能守信。”蒂娜平静地说,“纽特”不置可否地挑起了眉毛,“纽特确实在这里,关于这一点我所言非虚,”他说,“只怕您的诚意……”

“那件东西我带来了,”蒂娜说,“但是我必须要先见到纽特。”她强调道,“我得确保他性命无虞。”

“纽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你看,”他冲蒂娜摊开手,“这就是我们的分歧之处,你想要先看到你丈夫,而我想先拿到那件小礼物,”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总要有人来主动迈出一步?”他抽出了魔杖,先点了点蒂娜,“是你?”又把杖尖转向了自己,“还是我呢,蒂娜?”

蒂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个男孩就在我手中,”她说,“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诚意。”

“纽特”的眼神一亮,他再次打量着蒂娜,邪恶的笑容更加深了。

“莉塔!”他大声喊道。

等莉塔打开了那扇门,纽特辛苦地站起来以后,看着房间里的一幕惊呆了,他看到了蒂娜,正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赫然便是他的样子,可显然不是真的他。房间中央的两个人听到门再次打开都转头望了过来,那个“纽特”狞笑一声,蒂娜连忙抽出魔杖,对准对面的“纽特”。

“啧啧啧,”对面的人看了一眼纽特,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对着蒂娜挑衅道:“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深情款款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这是何等的残忍~~~~”

蒂娜不为所动,紧盯着对面的“纽特”,朝真纽特关切地询问了一声:“你还好么纽特?”

纽特冲动地想跑上前,莉塔的光绳死死拽住他让他跌在地上,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眼睛死死盯住拿着魔杖和他对峙的蒂娜,他慌了,他真的慌了。蒂娜认不出,他觉得很正常,但是看到蒂娜拿着魔杖对着“他”,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在害怕,困在纽蒙迦德遭受酷刑都不曾害怕的他,看到蒂娜和“他”对峙他却是真的慌了。

他怕看到蒂娜死在他面前。

他死死盯着蒂娜,不住地喊道:“你打不过他的蒂娜!你快逃!快逃!!”

莉塔一次又一次挥紧光绳把纽特拽回来,看着纽特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再挣扎起来,这时候的他眼中只有蒂娜,他朝她呼喊着,要她赶紧走。莉塔看着这样的纽特想到了什么,眼眸低垂掩盖住了她的复杂心思。

蒂娜抬了抬拎箱子的左手安抚纽特道:“没事,我没事的纽特。”

可惜纽特这时候已经没有了理智,只一门心思地让蒂娜逃走,并没想到其他。

“为了救这个蠢蛋你值得么?”“纽特”傲慢地说道。

“轮不到你管。”蒂娜回敬道。

“纽特”不耐烦地伸出左手挥了挥,“把东西交出来。”

“那你就解开纽特的束缚咒,把他给我。”蒂娜握紧手中魔杖道。

“纽特”道:“交出他就交给你,你要是再拖延时间”,他看了一眼失去力气还在挣扎的纽特,“他可就要死了。”

这一句果然影响了蒂娜,她关切望向纽特。“哈!”“纽特”大笑一声,魔杖迸射一道红色光芒猛地朝纽特射去。

莉塔看到他这么做顿时慌了,魔杖解开拽拉咒就想挡下那道杀咒——蒂娜反应比莉塔反应更加迅速,她朝纽特方向挥舞魔杖——

“咚——!”红色光芒击在了一面透明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之力量溅射开来打在四面石墙上,整个房间都在颤动。

可这还没完,“纽特”和蒂娜在快速将魔杖像鞭子一样抽动起来,同时挥过自己的头顶——下一秒从他俩魔杖中射出来的两道光芒紧紧缠斗在了一起。

“纽特”看到对面熟悉的红色长条火流,欣喜若狂地笑道——有生之年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条火焰:“哈!你还记得过去!你还用这个咒语——”

“蒂娜”眼中怒火熊熊,将那两股力量用力朝着一边的石墙打去大声说道:“如果你还有点羞耻心!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起过去——”

就在同一时间,两个人喊出了对方的姓名:

“阿不思!”

“格林德沃!”

伴随着两个人的叫喊还有那被击中的石墙,也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这时候之前还在挣扎叫蒂娜快跑的纽特也愣住了,莉塔看着对峙中的两个人也愣住了。

他们各自伪装的面容在彼此身上渐渐散去,“纽特”露出了金黄耀眼的头发,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他傲慢嚣张目空一切,那显而易见是大名鼎鼎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蒂娜”也在眨眼间变换容貌,露出了本来面目:他头戴一顶紫红色巫师小圆礼帽,半月形眼镜架在鹰钩鼻鼻梁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绣着星辰熠熠生辉的深红色长袍,赤褐色长发被束起来服帖地放在背后,赤褐色的胡须长长地垂挂在胸前,神色平静从容,他是——

“邓布利多……”纽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说道,还有他注意到邓布利多之前提在手上的小箱子也变回原形,那是自家的家养小精灵——西可。它看到纽特便想赶过去救人,一道红光打在它前面的地方把它打退,它看着红光主人——格林德沃瑟瑟发抖,西可紧张地抱住邓布利多的大腿。

被刚才两道力量打破的石墙正好是纽蒙迦德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冰冷刺骨的寒风狂啸着刮过每个人脸上。

格林德沃看着面前的人,他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上次分别他还是少年,那时候他还没长胡子呢,赤褐色头发也没那么长,对方的样子不断在提醒他——他们自分开以后很久都没见过面了。

格林德沃想起往事心生感慨,邓布利多却一脸平静问道:“你什么时候看破的?”那口气倒好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没做回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猜的。”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膀,“我一开始就猜到你不会让她成功见他,走进之后我闻到龙血的味道,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所以你演了那么久?!”格林德沃不可置信地道,连在场莉塔都很吃惊,她从来没听到过格林德沃用这种口气跟人说话,大概是因为格林德沃从来都是耍别人的那位。

“那么,”邓布利多假装没看到,挥动魔杖挡下格林德沃发射过来的恶咒,“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预见到你会在我的面前,”格林德沃随着发出去的一道咒语说道,“可我没想到你是因为……你就为了他!?”格林德沃嫉恨地看向纽特。

“你太谨慎了,”之后再开口,格林德沃干巴巴说道:“那个臭丫头见到蠢小子被我施了束缚咒才不会试都不试一下。”

“我想到面对的是格林德沃你所以才慎之又慎,”邓布利多听完后说道,“没想到反倒露出破绽,不过这就能确定了?”

格林德沃停止释放咒语,苦涩地说:“眼神……你那关切人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多少次见到你这么关切的眼神?阿不思!”

一道咒语飞去,格林德沃头一偏,那咒语从他金色掺杂着白色的发鬓飞过,击破了他身后的石墙。趁此机会,莉塔突然拽着纽特朝纽蒙迦德外面拼命奔跑,纽特不止所措看着莉塔,格林德沃想朝他们射出咒语,看到邓布利多就在对面便停下手,冷笑道:“旧情难忘?莱斯特兰奇。”

邓布利多看到莉塔拽着纽特跑过去抬起左手护着他们,平静说道:“看来并非每个人都是你,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眼珠一转,突然魔杖冒出一道红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西可。西可见状吓得慌忙捂住头,“砰——”邓布利多迅速做出的防御盾牌挡住了那道攻击,但是两股力量撞开引起溅起了地上的尘埃让邓布利多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和西可。

趁此机会格林德沃手腕一转,朝着奔跑中的莉塔和纽特又射出了一道咒语,等邓布利多发现想要拦下已经来不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莉塔!”纽特悲痛地声音在空中响起——

就在刚才,莉塔解开光绳一记盔甲重重咒挡在她和纽特身前,谁知可惜格林德沃那记红光还是穿透了她的盔甲咒打在了她的肩胛骨地方,那时莉塔和纽特已经身处断壁边缘,格林德沃打在莉塔身上的那道咒语让她吃痛倒下,结果就是她和纽特两人双双从纽蒙迦德高塔处掉了下去。

两人从塔楼上坠落下去,寒风嗖嗖从耳边刮过。莉塔脸色惨白地说:“我们两清了。”

纽特一脸不可思议:“你现在还说这个?”

莉塔看着纽特身后越来越大的黑影,勉强笑起来:“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就知道……”

格林德沃看到两人摔下塔楼,得意洋洋地看着邓布利多,正想说什么,一阵狂风忽然吹过——一声龙吼震响纽蒙迦德。

“显然,”邓布利多愉快地说道,“世事难料,格林德沃。”

“梅西·路易斯——”蒂娜气喘吁吁地趴在卓锅背上,惊魂未定地看向她魔杖发出的银色光绳另一头——被她的拽拉咒捆住的纽特和莉塔,“我本来以为只是救一个纽特而已!”

卓锅慢慢振翅从半空中升起,纽特震惊看着蒂娜,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已经让他有点晕了,“蒂娜……你……你这是……”

蒂娜喘息着正想回话,又一声尖叫声从卓锅脖子旁划过,蒂娜伸手一抓——抓在手中的是西可那件身上灰暗的白色枕套,西可那眼睛充满了泪水,它刚刚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邓布利多一把抓起往空中丢去,吓得它还以为自己就要随着纽特葬身纽蒙迦德了。

蒂娜将西可拎起来放自己身后,让它坐稳,收回从魔杖射出的光绳,对西可说道:“那位莱斯特兰奇小姐好像受伤了,纽特的魔杖估计被格林德沃收去,西可你能不能试着治疗一下她。”

“这儿,”莉塔指了指口袋,喘息着说,示意纽特过来帮忙。纽特小心翼翼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他自己的魔杖。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莉塔,“格林德沃,”她的胸口起伏,大口喘着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格林德沃交给我保管的,好像觉得我会把它怎么样,我至今不懂他的恶趣味。”

这时候卓锅已经上升到邓布利多所在的位置,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正在僵持中,看到升起的巨龙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干得不错,蒂娜。”然后看向格林德沃,下了一道命令:“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蒂娜看邓布利多这么说,便点点头,轻轻拍拍卓锅的脊背,朝它喊道“我们走了。”卓锅吼了一声,翅膀一张飞往更远处的天空。

格林德沃冷冷看着邓布利多说:“怎么?爱上这儿了?”

邓布利多轻笑一声,随手射出一道咒语,看着格林德沃面色铁青打掉咒语攻击,轻飘飘道:“断后而已。”

格林德沃看邓布利多满不在乎的样子,不顾一切地嚷道:“他们可以走,阿不思!但你不能走!唯独你不能!!”说罢格林德沃疯狂朝邓布利多扑去——他好像忘记自己手中还有魔杖,疯狂地朝邓布利多奔去。邓布利多站在那没有动,湛蓝色的眼睛哀伤地看着格林德沃,他缓缓将右手抬高,格林德沃见此狂喜,他以为他动摇了,就在格林德沃快要抓住邓布利多之际——呼啸声掠过耳边,一道极速的红色闪电抓着邓布利多擦过格林德沃飞向了天空——是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

就差那么一点点。

格林德沃扑了个空,就在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差一点就抓到了邓布利多的袍角,格林德沃看着自己双手空空如也,他什么都没有抓住,什么都没有。

一如当年他逃走时想抓住他的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被凤凰带的越来越远,他双眼充血,红的叫人害怕。胸口盘旋无尽悲伤,可他依然倔强地咆哮着:“下次!下一次!!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听到格林德沃疯狂的大喊,看着格林德沃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冰冷冷地朝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喊道:“我个人期望没有下一次,”随着凤凰越飞越高,邓布利多轻轻吐出了三个字:“盖勒特。”

那声音太轻、太轻,那一声轻微的告别很快被纽蒙迦德冰冷刺骨的寒风打散,因此,邓布利多最后那一声“盖勒特”并没有传达到格林德沃耳中。

而在这之后,他们都不再有过称呼彼此名字的机会。

哪怕是憎恶地、甚至是咬牙切齿地。

都不曾再有过。

卓锅很快将众人带到了目的地,它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随后缓缓降落在英国某处偏僻山村的小山林中,它落在地面引起的震动惊起了一阵飞禽。奎妮听到龙的低吼,急忙走出帐篷,看到蒂娜带着纽特、西可从龙背上滑落下来,他们还带一个人,只是此人不是她预想中的邓布利多:蒂娜正小心地使用一个漂浮咒,让她从龙背上安全地落到地面上——她看清那是一个苍白脸色穿绿袍子的女人,肩胛骨处汩汩留血。

不待蒂娜纽特解释,奎妮已经将她认了出来,“莉塔·莱斯特兰奇……”她喃喃说道。

“她需要帮助,”蒂娜急切说道。

奎妮连忙反身打开帐篷的帘子,好让蒂娜将莉塔送进帐篷,纽特、西可、奎妮也先后跟了进去。

帐篷中的边缘部分放满了架子,上面摆着各种魔药草药,中间支起了一张白色医疗床,这些物品将内部变成了一间临时的急救室兼病房。

蒂娜将莉塔轻轻放在床上,莉塔痛的发抖,但她紧咬嘴唇不发一声。奎妮弯腰仔细查看了伤口,眉头紧皱。她不知所措地说道:“这是很厉害的黑魔法,我从来没见过,这是谁造成的?”

“格林德沃。”纽特站在蒂娜旁边回答道,“我刚刚在龙背上看过,这道魔咒太厉害了,虽然没要她的命,但是可能我们不能……”

听到这名字奎妮浑身僵硬,“他干的?我想我没能力……”

“让我看看。”邓布利多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帐篷,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教授,我以为您……”纽特几乎是喊了出来,“当时那么危险……”

“唔,”邓布利多低下了头,从半月形的眼镜后面审视着纽特,“我想有个神奇动物朋友,并不是一件坏事。斯卡曼德”他和蔼地说

邓布利多走到莉塔的面前,低头查看她的伤势,“蒂娜,”他叫着蒂娜的名字,“我需要你留下做我的助手,其他人都出去。”他看了一眼纽特,“想必纽特在纽蒙迦德也受了不少苦。”

蒂娜不知所措地看着邓布利多,她妹妹却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奎妮用魔杖朝架子挥了挥,一些药品和绷带便飞了起来,当她搀扶着纽特走出去时,它们也紧随其后。西可也跟着纽特出了帐篷,它一边走,一边泪汪汪地说,“纽特少爷受了这么深的伤害,西可的心里非常难过……”

目送着纽特消失在帘幕后,蒂娜把脸转向了屋内,“现在,”邓布利多用魔杖对准莉塔的伤口,鼓励蒂娜道:“聚精会神,我知道你掌握魔咒更加精准,我相信你能帮助我。”

蒂娜其实对邓布利多的请求没什么信心,但是看着邓布利多湛蓝眼睛中的暖意,她莫名觉得自己充满信心。

奎妮将一块石头变成了一把小凳子,纽特就坐在上面,任凭奎妮对着自己施展治疗咒,西可看到纽特伤痕累累小声啜泣着。它越哭越厉害,甚至像一个大头婴儿那样打起了嗝。纽特想开口说什么,奎妮连珠带炮地抢去了他说话的机会:“亲爱的,你别说话,”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美,“你需要休息,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邓布利多教授部署了整个计划,”她向纽特详细地解释道,“不过我来这里是蒂尼加急让猫头鹰送信给我,那信上她把我要准备什么、做什么、去哪儿她都写清楚了,她就是担心你在纽蒙迦德受的伤太严重想让你及时得到治疗,不过,”奎妮停了一下,挥舞着魔杖,花了点时间用绷带包扎好纽特的伤口,她神色复杂地说道:“莉塔会救你这事儿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顿了顿,“我猜,邓布利多教授大概都没想到吧?”

“我倒是想赞成你的意见,”一个声音赞许地说,他俩回头看见邓布利多已经走出了帐篷。纽特想要站起来,邓布利多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和蔼地说:“别起来了,你还受着伤呢。”

纽特的脸红了起来,问道:“治疗结束了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纽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又转向奎妮:“我很想赞成你的意见,当我见到莱斯特兰奇——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教过她,我能看出来她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

奎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邓布利多截住了话头:“能劳驾您进去照看下莱瑟特兰奇吗,科沃斯基夫人?”他彬彬有礼地问道,“虽然她得到暂时治疗,但仍旧需要一个地方休养。一旦她缓过劲来,我就带她去霍格沃茨,——以她现在的身份出现在圣芒戈挺危险的。”

奎妮看着纽特和邓布利多二人,欲言又止,她转身,带着还在啜泣的西可走进了帐篷。

“现在,”邓布利多再看向纽特,眼神已经带着疲意。纽特愧疚道:“我很抱歉,教授,我没想到会把您也卷进来。我真的很抱歉。”

邓布利多看着纽特,温柔地挥挥手,宽慰道:“你无需道歉,纽特,毕竟对方是格林德沃。”

纽特的脸更红了,邓布利多便转移了话题,他开始向纽特解释来龙去脉:“你哥哥误以为你死在战场上了,纽特。但是我注意到他似乎并没有见到你的尸体,就在那时我做了个假设,假设你没被格林德沃抓住,我这个时候刚巧知道魔法部得到了那个男孩,你知道是谁。”

纽特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克雷斯登,那个身上蕴藏着强大默默然力量的男孩。他最近才被英国魔法部找到。在纽特和蒂娜的争取下,魔法部决定暂时留下了克雷登斯的性命,而格林德沃似乎还在觊觎这个男孩身上的力量。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也刚巧,你同我说过,那个男孩亲近的人不多,你和蒂娜就是其中两个。当我想到这些事情,所有的细节就自动串联在一起。于是我前往斯卡曼德宅邸,想问问具体情况,准备验证自己的想法,那时候,”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说:“我挺幸运的,正好碰见你的夫人神色慌张走下楼梯,她验证了我的猜想。不过也幸亏我及时赶去,否则你夫人差点就独自前往纽蒙迦德了。”

纽特震惊地看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说下去:“我不得不说,她这个决定实在鲁莽。但是也很勇敢,非常勇敢。这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毕竟,她决定独身面对史上最邪恶最强大的黑巫师。”

纽特整理好情绪后,纠结地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问问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在纽蒙迦德的对话很难不让人产生疑问。但是想到这牵涉邓布利多私隐,他就觉得难以启齿。

“过去我们曾经认识。”邓布利多像看穿了纽特的想法,主动提了起来。他轻描淡写解释道:“就跟你和莱斯特兰奇那样,我和格林德沃曾经是朋友,曾经是。所以我还是了解他的……只有一点点。不过我很庆幸,他不知道你哥哥和我有联系,所以我才能在猜测到事态发展后迅速做出反应,控制状况。”说到后来,邓布利多有些不快,好像能捕捉格林德沃想法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见教授如此坦诚,纽特反倒不好再继续深问,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起了莉塔·莱斯特兰奇。

“那道魔咒确实伤害她挺深的,”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随意说着:“但对我来说,那不算什么厉害的魔法。不过,她似乎不怎么想见你。”

在治疗结束后,莉塔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巧克力青蛙,他和善地提出来要不要让纽特进来同她握手言和——毕竟他们过去曾经发生过那样的坏事。莉塔马上否决,说:“我不想看见他,一点儿都不想。”

这话叫邓布利多和蒂娜不免吃惊,毕竟他们今天看到莉塔所做的事情,以为莉塔还顾念旧情,邓布利多才想建议两人握手言和,谁知莉塔的反应如果干脆果决,两人惊讶的神色让她笑起来,尽管她微笑的样子十分虚弱。

“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总归他还是帮过我,这是我欠他的,这讨厌的感觉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因为这点我一直很讨厌我自己,我自己都惊讶我竟然还有那么点儿人味儿。”莉塔一口吃完巧克力青蛙,似乎全身力量开始回复过来,接着说道:“你们别费心了,真的。我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听了邓布利多的转述,纽特笑起来,释然道:“这大概是我们之间仅存的一点默契,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们后来各奔东西展开不同人生,但是往事对彼此都太过沉痛。或许这样也不错,纽特不用别扭地道谢,莉塔也不想再见到纽特,他们未曾面对面告别,却都在心底里互说再见,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邓布利多看到这样的纽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悲伤。

莉塔说完以后,蒂娜担忧地问起她今后的打算。今天莉塔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对格林德沃彻底的背叛,而格林德沃对背叛者毫不留情。想到这一层,蒂娜不由忧心忡忡。她当然知道纽特和莉塔之间的往事,只是对她来说,这些都已成过去,没必要执着;其次,莉塔救了纽特的命,如果没有莉塔,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每每想起,蒂娜就一阵后怕,因此对莉塔真心感激。

“你是在担心我?”莉塔惊讶地看着蒂娜,反问道。蒂娜被她看的有些脸红,她实在太容易害羞。那涨红了的小圆脸和羞涩的模样逗得莉塔笑了起来,“我应该不会躲在英国,我讨厌英国。但这世界那么大,一个巫师想要躲藏总不是问题,再说……”莉塔朝邓布利多努努嘴:“我还得在霍格沃茨休养一段时间,有他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道:“乐意之至。”

这之后邓布利多便出去查看纽特的情况。奎妮进来后,不安地看了看蒂娜和莉塔两个人,发现她俩的相处同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非常和谐,这让她有些意外。

蒂娜和莉塔两个人看到奎妮吃惊的样子,看了一眼彼此噗嗤笑了出来——

帐篷外,邓布利多和纽特静静地坐着。蒂娜走出帐篷,打破了他们间的沉默,“莉塔说她已经能行动了。”她高兴地向他们宣布。“好极了,”邓布利多沉静地说,眼镜背后的蓝眼睛闪现出温和的笑意,“真是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我们就要再见了。”邓布利多起身,向帐篷走去,“等我们走后你们也得回家吧?你父母和哥哥都很担心你,这次的事情他们也都帮了忙,不过……”他掀起帘子望着纽特和蒂娜,打趣道:“在回去见他们以前,你们两个还有点儿时间,是不是?”

蒂娜和纽特各自害羞垂下头,看见他们的样子,邓布利多心头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大笑着进了帐篷。

蒂娜背着手,低头踱步来到纽特身边。纽特看着她,在经历了这几天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以后,他终于活着见到了蒂娜。她就在他面前,棕色的头发别在耳边,他注视她红通通的脸——她经常脸红,每一次都那么可爱。

“蒂娜,”纽特温柔地唤道,蒂娜抬起头看他,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她的眼中泛起泪水,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

纽特双手捧起蒂娜的脸,抹去留下来的泪珠,心疼地责备道:“我听邓布利多说了,你原来的打算太危险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纽特没法再说下去,因为妻子眼中盈满了泪水,可是她还在故作坚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蒂娜回望着纽特,认真地说:“这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我想做这件事,我想要去救你。我不怕死亡,每个人都会死;我不怕受伤,毕竟我工作就是傲罗;但是……”她盯着纽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唯一怕的是我什么都不去做,纽特。”

说完这些,蒂娜终于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纽特手忙脚乱地替她擦脸。一旁趴着休息的卓锅听到纽特不住的道歉,睁开眼睛看到纽特的身影,就算是一条挪威脊背龙,也不免觉得他的样子太过笨拙太过小心翼翼,卓锅轻哼了一声表示嘲笑,鼻口喷出几点火星,又打了几声哈欠,伸伸懒腰,再次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卓锅的动作打断了纽特和蒂娜间的含情脉脉,纽特望着卓锅惊奇道:“之前你骑在了它的背上?梅林的袜子啊,蒂娜你……你把他驯服了?”

蒂娜随着纽特的目光看去,无奈耸耸肩,“挺不容易的,但是那时候我想到了你以前说过的话……一番波折以后它总算载我去了纽蒙迦德。”

纽特回过头,不可思议地打量蒂娜,像是重新认识了他的妻子,蒂娜看到这样的纽特不由自豪地扬起了唇角。

此时初春,森林中还有些寒冷。卓锅在旁边传来打鼾声;奎妮在帐篷里高兴地轻声歌唱,西可使劲给她鼓掌;而蒂娜,她在纽特的怀中感到一丝春天来临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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